《母爱无限》作者：田静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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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草悦听147期

母爱无限Mother'sDay

作者：田静玮

编辑 声音：小草

母爱无限

作者：田静玮

对于年迈的老母亲，我无时都在想念和牵挂着。春节过后，归心似箭的我带着两个女儿回老家看望母亲。那天坐了九个多小时的车，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。我们走到单元楼前，就看见一楼的母亲屋里亮着灯，母亲伸着脖子站在窗前等候着我们。我知道，母亲一定在窗前多次张望，等候多时了。还没走到门口，母亲就开门出来迎接了。还没等我们跨进家门，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，母亲早已炒好了菜，烧开了水等着给我们下面条呢。我整理行李的时候，母亲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，说：“赶紧吃饭，坐了一天车饿了吧。”我真的饿了，吃着母亲做的面条，品尝着这份浓浓的母爱，感觉心里暖暖的，有母亲的惦记，有母亲的关心与疼爱，真的很幸福。每个母亲，都在平淡的生活中，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地付出。这个世界上，也许唯一永远亮着灯等你回家的人，只有母亲。在婆家，我是两个女儿的母亲，是妻子，是儿媳妇，承担着家的重任；而只有在母亲身边，我才能感到我仍是母亲眼里的孩子，仍然享受着被母亲宠着的幸福。每天清晨，当我们都还在呼呼地睡懒觉时，母亲却早已起床洗漱完毕，熬上了稀粥，热上了馒头花卷，拌好了凉菜，等着我们起床吃饭。当我们起床还没梳洗完毕，母亲就已把早餐端上了桌。每次吃完饭，母亲都会和我们三姐妹争抢着洗碗。我们觉得回来陪母亲住几天不容易，都想替母亲多做一些，让母亲多歇歇，可母亲总是执拗地要干，还说:“我坐下闲得难受，慢慢活动活动。”我们拗不过母亲，只能让她干。对于年迈的母亲来说，她觉得能多给我们做几顿饭，洗几次碗，就是她最开心和最快乐的事。而我们选择顺从母亲，满足母亲疼爱我们的这种心愿，让母亲感到开心，就是对母亲的理解，也是我们对母亲的另一种回报。七十多岁的母亲，干起活来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利落了，但她仍然会很仔细、很认真地把盘碗一个一个洗干净，再有条不紊地放回橱柜里，锅台上也擦得干净而明亮。望着母亲佝偻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，我既心疼又温暖，更觉得我们给予母亲的太少了，母亲一生总是给予我们无限的爱，却从未想到过要索取。曾经有多少个寒冬的清晨，母亲在老屋冰冷的厨房里，为我们烙上学拿的燕面饼饼，玉米窝窝头。常常是昏暗的灯光，照着满是烟气的厨房，灶膛里红彤彤燃烧的火苗，映照着母亲倦意的脸庞，也映照着她对我们美好未来的期盼。曾经有多少个深夜，母亲在微弱的煤油灯下，为我们一针一线缝制棉衣棉鞋，四周清寂的夜和昏黄的灯光伴着母亲飞针走线的“沙沙”声与我们香甜的鼾声，将母亲的影子一再拉长，影子的周围投射出一圈一圈温柔而充满慈爱的光芒。母亲心灵手巧，在那个生活艰苦且物质匮乏的年代，母亲总是用她细密的针脚，把无私的爱缝进衣服里传递给我们；母亲总是把旧衣服缝缝补补，不断用灵巧的双手把生活的漏洞缝补起来，为我们抵御风寒的袭扰；母亲常常把姐姐穿过的衣服改小让我或妹妹穿；就连打补丁，母亲也能用碎花布拼凑出精美的图案，做得精益求精，尽善尽美，让我们喜欢穿。母亲总是极尽心思让我们穿得干净整齐，尽可能把我们打扮得比别的孩子漂亮一些。那时候父亲教书，我们姊妹五个都在上学，家里的重担自然就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。母亲不但要种地，还要喂猪喂鸡，放牛割草，又要赶在我们中午放学以前为我们做好饭。尽管那么忙碌，母亲也不误种花种菜，院子里的一片空地，每年春天都被母亲一半种上大蒜、菠菜、油菜、白菜等各种蔬菜，另一半种上指甲花、八瓣梅、七叶花、九月菊等各种花卉。到了夏天，上院角那片地里一片绿油油，早晨的阳光照着晶莹而滚动的露珠闪闪烁烁，生机勃勃，望着菜园总会让人感到心情舒畅。各种花朵，在碧绿的青菜的陪衬下争相开放，院子里从夏天到秋天，都是五彩缤纷，花香四溢。那时候没有指甲油，但母亲懂得女孩子的爱美之心，不厌其烦地想着法子满足我们渴望美的小心愿。海娜花开的时候，母亲会把茎叶和花瓣捣碎，和上白矾和蒜泥，给我们敷在指甲上，再用圆形的七叶花叶子包住，睡一晚上到天亮取下，指甲就会变红，这样反复包几次，我们的指甲就会变得红艳艳的，伸出小手，就像绽放的花朵一般，这让我们在小伙伴面前很是自豪。母亲总是那么忙碌地操持着家务，幼稚的我们躲在母亲挡风遮雨的身后，走过了一年又一年。母亲用她低矮坚实的肩膀，扛起了我们童年时代的梦想和全家人的希望。这次回家，母亲知道我爱吃她做的酒麸子，第二天就让弟媳买来燕麦做酒麸子。同样的燕麦，同样的酒曲，同样的发酵方法，我们都做不出母亲那样的酸甜味来。人们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法，而母亲做的味道，是独一无二的，是我们任何人都学不来的，也许这是因为里面浸润着母亲的心思吧！母亲做的酒麸子，蜜甜中又带着一股淡淡的酸，吃起来香甜清爽，沁人心脾，总让人百吃不厌。母亲忙碌了一辈子，现在还是闲不住，每天仍操持着每顿该吃啥饭，还没到做饭的时间，她就不停地看着时钟，一遍遍地说：“能做饭了。”还不等我们行动，她就会身不由己地钻进厨房，捡菜洗菜，我们做饭时她还会不厌其烦地叮嘱该怎样做，似乎还担心我们不会做。姐姐炒菜时，硬推着母亲：“妈，油烟呛，快出去。”母亲这才颇有些不舍地离开。由于母亲抢着洗碗，我们的手也很少沾水了，妹妹擦着手油笑着说：“这几天转娘家，手也光了。”我也笑笑说：“我的手也不绵了。”的确，在母亲这里，干的家务少了，我们的手都变得柔软光滑了。我们被母亲这样呵护着，是多么温暖与幸福啊! 越是接受母亲的爱，我的内心就越发感动和内疚，就觉得更加无法报答母亲。每天吃过早餐，我拉着母亲的手迎着朝阳，在小区里边走边听母亲闲聊。母亲腰疼，腿也不太好，走得很慢。走的累了时，我就陪母亲在石凳上坐下休息。能陪母亲散散步，陪母亲说说话，听母亲家长里短的唠叨，觉得也是一种享受。看母亲开心愉快的样子，我的内心也会减少一点对母亲的亏欠。岁月无情，人生是一条湍急的河流，丝毫经不起时光的打磨，再深情的挽留，依然无法抵挡时间的脚步。母亲老了，她的头发全部花白了，她的牙齿早已掉光，镶了一口假牙；她的眼睛也已经模糊了，有时候想做针线活，却穿不上针眼；她腰疼，走路已直不起腰了，浑身全是小病，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，全靠药养着。尽管母亲身体不太好，但她从未停止过对我们的操心，从未停止过忙碌的脚步，更未停止过对儿女的爱。那天我往回走时，因为提前买好了车票，我想就不用那么早去车站了。十点多的票，八点多母亲就早早地做好了饭，吃着母亲做的饭菜，我一口一口咽下的，全是涩涩的离别的心酸，不想离开母亲，却又那么无奈。我迟迟不肯走，母亲却焦急地一遍遍地催促着，生怕我误了车。直到九点半我才起身，走到母亲身边说了声：“妈，我走了。”那一刻，伤感已溢满了我整个身心，我把母亲鬓角的一绺白发轻轻地别在耳后，却感到那些白发扎疼了我的心，两行清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下来，母亲也含着泪，连外套都没穿就准备出去送我们，我忙从衣架上拿了件衣服给母亲披上。弟媳开车送我们，轻轻启动的车将母亲送别的身影，无情地抛在了楼前，车渐行渐远，转弯处我望了一下车后，母亲孤独的身影仍站在那里眺望着，眺望着……我远去了，而母亲如雕塑般的身影，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，令我酸楚而难忘。坐在车上，我泪如泉涌，我不知道远嫁的我，还能有多少与母亲相聚的欢乐，人们常说，娘在家就在，娘在哪儿家就在哪儿。此时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：愿母亲能长命百岁，能够让我更多地享受有母亲疼爱着的日子。客车载着我沉重的思绪与离别的忧伤，驶出故乡的怀抱，将我的不舍与牵挂，揪扯得悠长而疼痛。

往期回顾

   作者简介：田静玮 ，农民，出生于宁夏六盘山脚下，现居内蒙，有多篇散文、诗歌发表于《巴彦淖尔晚报》《巴彦淖尔日报》《草原》《巴彦淖尔诗词》《河套文学》《塞上文学》等纸刊，著有散文集《那一树花开》，系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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